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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部队的生活,有的细节已经淡忘,就象是单调、枯燥的黑白老电影。
随着离开部队的日子越来越长,那老电影也就越发的萦飞梦绕在我的脑海中。
不经意间,记忆中的黑白电影变幻出了新的颜色,忽然我发现,原来那就是我人生中最绚丽的一段……
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我穿着崭新的军装,就要离开家乡,去一个向往已久的陌生地方。那晚的火车站(在徐州上的火车)显得格外喧闹,到处都能看到前来送别的父母亲友。
母亲没敢来送我,但我知道,她一定躲在家里的窗子后面,望着火车站的方向,想象着即将离别的儿子而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伴着四起的呜咽,火车拉响了一声长长的汽笛,亲人的身影渐渐缩小,终于消失在远处的夜幕里。
到底都是年轻人,新兵们很快就丢开了离别的忧伤,有的开始海阔天空地聊天;有的独自一人揣测着军营的情景;有的则担忧着窃窃私语。
经过十三个小时的颠簸,终于,火车到达了目的地――北京。下了火车,我们这帮毛头小伙便分成几拨,分乘几十辆挂着军牌的大客车,被拉往不同的地方。
我所乘坐的车出了北京城,又在山路上忽快忽慢地开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开到一个很大很大的大院子里才停了下来。
大家笨拙地从车上爬了下来,懵懂地看着这陌生的世界,以及身边同样懵懂的四百多名新兵。杂乱地排成方队,没有任何寒暄,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尉便开始喊着名字让我们出列,几十个训练新兵的赫柏湾用封建社会市场上挑奴隶的眼光审视了一下我们,便将我们带往各自的营房。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位于北京延庆的海司直属教导大队,一个以相当严格而著称的新兵训练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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